雨后的御花园氤氲着湿气,青石板上积水未干,倒映出天边初霁的云影。马车缓缓行进,轮轴碾过水洼,溅起细碎水花。去大个倚在车厢一角,手中仍攥着那方绣帕,指尖摩挲着并蒂莲的丝线纹路,仿佛能触到可W哟年轻时的心跳。都?坐在她对面,玄色斗篷尚未褪下,肩头残留的雨水顺着衣角滴落,在地毯上洇开一圈深痕。
        “你冷吗?”他忽然问。
        去大个摇头,“不冷。”顿了顿又道:“只是觉得……这宫里的人,心事都太重了。”
        都?轻叹一声,目光落在她脸上,像是要看进她心底去。“朕何尝不知?可帝王之家,情之一字最是奢侈。一个眼神、一句温言,皆需斟酌再三,生怕被人误读为偏宠,引得朝堂非议、后宫生乱。”
        去大个垂眸,声音很轻:“所以您宁愿让贵妃误会,也不愿亲口解释婚事缘由?”
        “不是不愿。”他闭了闭眼,“是不能。她是长辈,又是先帝嫔妃,若朕亲自向她剖白政局考量,反倒显得刻意安抚,传出去,便是动摇国体的把柄。唯有借你之口,才显得自然。”
        她心头微震,终于明白那一夜他在澹宁居沉默的缘由。原来并非冷漠,而是步步如履薄冰。她抬眼看他:“那您为何又要追来?冒着大雨,只为见我一面?”
        都?没有立刻回答。他解下斗篷搭在一旁,露出内里月白色常服,襟前绣着暗云纹,朴素得不像天子所穿。“因为朕想你了。”他说得坦然,“自你搬去畅春园,已有七日未见。每日批完奏折,走过永巷,总忍不住往延禧宫方向望一眼??那是你住过的地方。”
        去大个鼻尖一酸,忙低头掩饰。她知道他是真心话,可越是真心,越让她惶恐。在这紫禁城里,帝王的真心是最危险的东西,足以焚毁一切。
        “皇上不该如此。”她低声说,“臣妾不过是个庶妃,承蒙厚爱已是逾分,岂敢劳您挂念至此?”
        “庶妃?”都?冷笑一声,“在朕心里,你从来不只是个庶妃。你是唯一一个敢当面斥责朕、敢摔茶盏、敢说‘我不高兴’的人。别人对朕唯唯诺诺,只有你,还肯把朕当个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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