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光微亮,去大个便已起身梳洗。她特意挑了件素净些的旗装,鸦青色底子绣着淡兰缠枝莲纹,领口袖缘皆不张扬,只在襟前缀了一枚白玉兰花佩,清雅中透着几分端庄。她本不必如此谨慎,可如今身在宫中,一举一动皆牵连他人目光,更何况此行是回宫探病,若穿得太过鲜亮,反倒惹人非议。

        贴身宫女阿箬轻声问:“主子真要独自回去?要不要请皇上派个太医同往?”

        去大个摇头,“不必。太医去了反而拘束,我与贵妃素来亲近,私下探望更显诚意。”她说这话时语气平稳,心底却翻涌着不安??可W哟病了这么久,连女儿乌林珠都自请回宫侍疾,可见情形并不简单。而都?那日对脉案漫不经心的态度,更是让她心头压了块石头。

        銮驾备好,宫门开启的那一瞬,晨风扑面而来,带着园外初春特有的湿润泥土气息。去大个掀帘望去,只见紫禁城巍峨依旧,红墙金瓦在朝阳下泛着温润光泽,仿佛岁月从未流转。可她知道,这宫墙之内早已暗流汹涌,表面平静之下,藏着多少欲言又止的心事、无法宣之于口的怨怼。

        马车缓缓驶入西华门,一路穿廊过户,最终停在永寿宫前。宫门前守着两名小太监,见是去大个驾到,连忙跪地迎候。她刚下车,便听见里头传来一阵咳嗽声,低哑绵长,像是从肺腑深处挤出来的。

        “贵妃昨夜又没睡好。”老嬷嬷迎上来,眼圈发黑,声音沙哑,“药喝了半碗就吐了,今早连粥都咽不下。”

        去大个心头一紧,快步走入内殿。纱帐低垂,可W哟侧身躺着,脸色苍白如纸,双颊凹陷,原本丰润的脸庞竟瘦脱了形。她闭着眼,呼吸微弱,额角沁出细密冷汗,一只手还紧紧攥着枕边一块旧帕子,指节泛白。

        “娘娘……”去大个轻唤一声,蹲下身握住她的手。那只手冰凉颤抖,毫无力气。

        可W哟缓缓睁眼,眸光涣散片刻,终于聚焦在去大个脸上,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你来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这话听得去大个鼻尖一酸,强忍泪水笑道:“胡说什么呢!您不过偶感风寒,调理几日就好了。我给您带了些园子里的新茶,还有您爱吃的茯苓糕,待会儿热一热,咱们慢慢用。”

        可W哟轻轻摇头,“不想吃……也没什么胃口。倒是你,气色倒还好,看来皇上待你不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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