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又怕老翁听不懂,连忙补充——她先是指了指壶,然后双手张开,做出“大”的样子,又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做出“好看”的表情,最后指了指远方,又指了指地面,努力想表达“哪里来的”的意思。

        老翁放下手里的石斧,抬起头,目光落在她手里的壶上。他的眼神里先是掠过一丝讶异——大概是没想到她会对这个旧东西感兴趣,眉头微微挑了一下,嘴角也向上弯了弯,带着一点好笑的意味,仿佛在说“这有什么好看的”。他点了点头,用沙哑的声音确认:“嗯,壶。”

        听到“壶”这个字,上官悦的心提了起来,她连忙又指了指远方,追问:“哪……里……来?”她的发音很生涩,“里”字还念成了“li”的第四声,可她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只盼着老翁能明白她的意思。

        老翁脸上的讶异更深了,他放下手里的木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皱巴巴的麻布,擦了擦手上的木屑,然后看了一眼义母——义母正好收拾完陶碗,走了过来,听到他们的对话,也好奇地看着上官悦手里的壶。老翁笑了笑,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风很大”一样:“祖上传下来的老物件罢了,有些年头了。”

        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忆什么,手指无意识地摸了摸下巴上的短须,然后补充道:“我小时候听我爹说,以前咱们这地界儿,不算稀奇。村里人挖土坯盖房子,或者去河边打井,偶尔能刨出些这类零碎东西——有破罐子,有烂壶,还有些看不懂的石头片子,没人当回事,大多都扔了。这个还算完整,你娘觉得扔了可惜,偶尔拿来放放针头线脑,有时候也装些晒干的草药末子。”

        祖传的?不算稀奇?刨出来的?没人当回事?放针头线脑?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上官悦紧绷的神经上。她只觉得一阵眩晕,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耳边也响起了嗡嗡的鸣响。她下意识地扶住了旁边的树根墩子,才勉强站稳——墩子的粗糙触感传来,让她稍微清醒了一点。

        她预想过无数种可能:也许这只壶是义父偶然从山里捡到的宝贝,只是他不懂;也许是他们从某个商人手里换来的,不知道它的价值;甚至可能是某个神秘人留下的,藏在他们家里,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可她万万没想到,得到的竟是这样轻描淡写的回答——这只和她摔碎的、能穿越时空的鼻烟壶几乎一模一样的物件,在这个世界,竟然只是随处可见的“破罐子烂壶”?只是用来装针线、装草药的普通容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义父根本不识货吗?可他的语气那么平淡,眼神里也没有丝毫隐瞒,不像是在说谎。还是说,这种鼻烟壶在这个世界真的这么普通?就像地球上的玻璃杯一样,家家户户都可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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