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门”,是一个低矮狭窄的洞口,只能容一个人弯腰进出,洞口挂着一块厚厚的麻布帘子。帘子上打满了补丁,颜色五花八门——有灰色的、蓝色的,还有几块是浅褐色的,补丁的针脚歪歪扭扭,却缝得很密实,能看出缝补的人用了心。帘子的边角已经磨得发白,甚至有些地方还破了小洞,风一吹,就“哗啦啦”地响。

        窝棚旁边,用几根歪歪扭扭的木棍围出了一小片空地。木棍粗细不一,粗的有手腕那么粗,细的只有手指粗,有些木棍上还带着树皮,显然是刚砍下来没多久。空地中间,用三块石头垒成了一个简易的灶坑,石头是黑色的,表面被烟火熏得发黑,灶坑里积着厚厚的灰烬,灰烬里还残留着几根没烧完的枯枝,早已冰凉。空地上散落着一些干枯的树枝,堆得不算高,旁边还放着一个破旧的竹筐,竹筐的缝隙很大,能看到里面垫着的干草。

        整个“家”都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贫寒——没有像样的家具,没有鲜亮的衣物,甚至连一件完好的工具都没有,只有满眼的破旧和粗糙,却又处处透着挣扎求生的痕迹。上官悦看着眼前的景象,想起自己出租屋里的沙发、电视,还有随时能喝到的热水,鼻子突然一酸。她从未想过,有人会在这样艰苦的环境里生活。

        老妇人似乎察觉到了她眼中的震惊,脸上露出一丝窘迫。她下意识地用手搓了搓衣角——她的衣服是粗麻布做的,早已洗得发白,袖口还破了个小洞,露出里面的皮肤。她的眼神有些闪躲,不敢直视上官悦,只是轻轻拍了拍上官悦的手背,像是在安慰,又像是在道歉,然后转过身,率先走到洞口,弯腰掀开了那块厚重的麻布帘子。

        一股混合着多种气味的气息,瞬间扑面而来。最先闻到的,是泥土的潮气,带着雨后的清新,却又因为长时间不通风,多了一丝沉闷;接着是柴火的烟味,淡淡的,不呛人,反而有种温暖的感觉;然后是草药的苦涩味,很淡,却很清晰,应该是老人平时用来治病的;最后,还有一丝淡淡的皂角味,藏在这些气味后面,很轻,却能让人感觉到,虽然生活贫寒,老人却依旧保持着干净。

        窝棚内部比外面看起来更矮、更暗。上官悦弯腰进去时,头顶的蒿草擦过她的发顶,落下几片细小的草屑,她下意识地低头,鼻尖差点碰到老妇人的后背。窝棚的高度还不到六尺,她站直身体时,头顶距离屋顶的蒿草只有一拳的距离,稍微抬头,就能碰到那些干枯的草叶。

        空间狭小得可怜,大概只有六平方左右。靠里的位置,是一个用泥土夯实的矮坑,长约六尺,宽三尺,里面铺着厚厚的干枯茅草,茅草下面垫着一层麻布,麻布有些破旧,却很干净。最上面铺着一张深棕色的兽皮,兽皮的毛已经有些脱落,露出一块块浅褐色的皮板,边缘用麻线缝补过,针脚虽然歪扭,却很密实。

        矮坑旁边,是一个用树根做成的墩子,应该是充当桌子用的。树根的纹理很清晰,表面被磨得光滑,显然用了很多年。墩子上放着一个陶碗和一个陶罐,陶碗的边缘有一个小破口,陶罐是深褐色的,表面有几道细小的裂纹,用麻线缠了起来,防止漏水。

        角落里,堆着几个大小不一的陶罐,最大的那个足足有半人高,上面盖着一个用木板做成的盖子,罐子口模模糊糊能看到还有两个小裂口,应该是老翁用兽皮条把罐口处打了几个结,防止罐子再继续裂开。上面刻着简单的纹路,应该是用来装水的;小一点的陶罐,有的用来装粮食,有的用来装草药。旁边还放着一把木柄的石斧,木柄上缠着几圈麻线,防止打滑,石斧的刀刃磨得很锋利,却也有些缺口。

        土墙上开了一个小小的窗口,只有巴掌大小,窗口糊着一层半透明的兽膜,应该是某种动物的内脏晒干后制成的。阳光透过兽膜,变成了淡淡的黄色,洒在地上,形成一个小小的光斑,勉强照亮了窝棚内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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