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是这样一个狭小、简陋的地方,却奇迹般地比外面暖和不少。大概是因为半地穴式的结构,地面的泥土能挡住寒风,厚厚的蒿草屋顶也能保温,窝棚里的温度至少比外面高了五六度,站在里面,能明显感觉到寒意在一点点退去。
“快,进来,孩子,外面要起风了。”老妇人急切地拉着上官悦的手,把她往矮坑的方向带。她的手很凉,却很有力,拉着上官悦时,还特意避开了她手臂上的擦伤。老翁也跟着弯腰进来,原本就狭小的空间,顿时显得更拥挤了,连呼吸都觉得空间变小了些。
一进窝棚,老妇人就忙了起来。她先让上官悦坐在矮坑上,茅草很软,坐上去很舒服,兽皮也带着一丝温度,瞬间缓解了上官悦身上的寒意。然后,她走到角落,拿起一个中等大小的陶罐——陶罐是浅褐色的,表面有些斑驳的痕迹,她小心翼翼地打开罐口的木塞,里面是清澈的温水。她又从树根墩子上拿起一个陶碗,碗的边缘有个小破口,在碗口的右侧,她把陶罐倾斜,慢慢地往碗里倒温水。
水很满,几乎要溢出来,老妇人的手腕微微颤抖着,眼神专注地盯着碗口,生怕洒出来一点。“慢点喝,孩子,别呛着。”她一边倒,一边用生硬的词语说道。倒完水后,她把陶碗递到上官悦手里,碗底有些烫,上官悦下意识地缩了缩手,老妇人连忙说道:“小心烫。”
上官悦捧着陶碗,温热的感觉从手心传到全身,她小口小口地喝着水,温水滑过干裂的喉咙,像一股暖流,瞬间缓解了喉咙的刺痛。她喝了大半碗,才把碗递给老妇人,老妇人接过碗,又把剩下的水喝了,然后把碗和陶罐放回原处。
接着,老妇人又从旁边一个更小的陶罐里,小心翼翼地舀出小半碗粗粝的粉末。粉末是浅褐色的,里面混着一些细小的黑色颗粒,像是没磨碎的麦麸,看起来应该是某种杂粮磨成的。她把粉末倒进一个吊在灶坑上的小陶锅里——陶锅很小,只有拳头那么大,锅口也有些破了——然后拿起旁边一个小小的水罐,往锅里倒了小半碗水,水刚好没过粉末一寸。
她蹲在灶坑边,从墙角拿起一块黑色的火石和一把燧石,左手拿着火石,右手握着燧石,轻轻一擦,火星“噼啪”地溅出来,落在灶坑里的干燥松针上。她连忙用嘴轻轻吹了吹,松针慢慢燃起了一点火苗,橘红色的,很小,却很亮。她又小心地往里面添了几根细枯枝,火苗渐渐大了起来,跳动着,映在她的脸上,把她的皱纹照得格外清晰。
她守在灶坑边,时不时地用一根小木棍搅动锅里的糊糊,防止糊底。很快,一股淡淡的、带着焦糊味的食物香气,从锅里飘了出来,先是在灶坑周围弥漫,然后慢慢扩散到整个窝棚。那香气很淡,却很诱人——对于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的上官悦来说,这简直是世界上最好闻的味道。她的肚子忍不住“咕咕”叫了起来,脸上有些发烫,却控制不住地盯着那口小陶锅,唾液也开始分泌。
老翁从进来后,就一直没说话。他走到角落,打开一个破旧的木箱——木箱的表面已经磨损得厉害,边角都有些变形了,上面还挂着一把小小的铜锁,却没有锁上。他在箱子里翻找了一会儿,拿出一件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裙。衣裙是浅蓝色的,布料是粗麻布,却比老妇人身上的衣服要细一些,上面打了好几个补丁,有灰色的,也有浅褐色的,补丁的针脚很整齐,能看出缝补的人很用心。
老翁把衣服递给老妇人,然后指了指上官悦身上的快递服——那套衣服早就被泥土和血迹弄脏了,蓝色的外套上沾满了尘土,里面的T恤也皱巴巴的,还破了几个洞,款式更是奇怪。他一边指,一边比划着换衣服的手势,先指了指衣服,又指了指上官悦,然后做了一个脱衣服再穿衣服的动作,眼神很温和,没有丝毫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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