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震颤并非源自外部,而是从他存在的根基处喷涌而出,亿万个无声的呐喊在他声带深处激烈冲撞,争先恐后地要夺取他嘴巴的控制权,将他撕裂成无数亡魂的发声器。

        但他没有后退。

        在剧痛与撕裂感的洪流中,沈默反而将那柄用腿骨磨成的解剖刀调转方向,刀尖稳稳地抵住了自己咽喉正中的甲状软骨。

        他并非要自戕,而是需要一个导体。

        刀尖冰冷的金属触感,成了他感知体内风暴的探针,将那股疯狂的共振频率清晰无比地传递到他的神经末梢。

        他闭上双眼,屏蔽了眼前摇摇欲坠的尸检台和墙壁上扭曲的舌阵。

        父亲最后那段通话录音的波形图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那是一串代表着“存在”与“信息”的、独一无二的声学指纹。

        而此刻,他体内那股即将冲破喉咙的震荡,其频率、振幅、相位……一切参数都与父亲的波形图形成了完美的、镜像般的反转。

        一个疯狂而精准的念头击中了他:如果声音是“存在”的振动,那么一种与之完全反相的“寂静”,就是一把能将“存在”本身精准剥离的解剖刀。

        它不是简单的沉默,而是对声音的主动抵消与湮灭。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像一个溺水者放弃挣扎般,主动切断了所有呼吸肌的神经指令,肺部瞬间停止了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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