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他的亲人后,再带他们来看他吧。

        雨浸透脚下的土地,湿润滑腻,一不小心就会踏进去拔不出来,我捡了一根树枝,撑着往有光的方向走。

        黑漆漆的树林很危险,狼和熊在黑暗里蛰伏,鬼对人肉垂涎欲滴,可是在自然的威慑下,生命的存在仿佛是大海里的一粒沙。

        狂风,骤雨,地震,海啸,山洪,疾病。

        天灾面前谁都无能为力。

        可是这样的道理,在失去父亲的孩子耳朵里根本存活不下去。

        穿得破破烂烂,瘦骨嶙峋,眼底含着不敢置信的泪水的孩子猛地把枯柴砸到地上,他推攘我,用力把我赶出门外,把呆愣在原地的弟弟关在屋子里,强忍着悲痛,拼命保持镇静:“爸爸在哪里?”

        我望着那双和我一模一样的薄荷绿眼睛发愣,在他又一次不耐烦的询问中惊醒:“......山崖下,我埋了。”

        他复杂地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进了屋,再也没出来。

        我对着陈旧的木门站了一会儿,摸了摸身上被雨淋湿的衣服,是离开时穿的那件,经年过去刮得稀烂,从里到外灌着冷风,我打了一个寒颤,抱住自己坐在屋前,等着不知何时会升起的太阳。

        好冷。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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