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旭没有说话,只是坐在旧课桌前,面前摊着那个厚厚的、封面已经磨损的笔记本,旁边是那架紫檀木算盘。窗外的阳光透过布满灰尘的玻璃,斜斜地照在桌面上,映出他紧绷的侧脸。他的手指没有拨动算珠,只是死死按在框架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在进行一场无声的、残酷的演算。脑海里,数字像冰冷的瀑布一样倾泻而下:
应收账款:
纺织厂项目尾款,四万三千元,账期剩余五十八天。
劳动服务公司项目,一万八千元,账期剩余八十五天。
子弟小学项目,九千元,刚刚交付,尚未到约定的六十天付款期。
合计:七万左右。全是画在纸上的饼,远水难解近渴。
应付账款与迫在眉睫的支出:
华通电子催要的上批次货款,两万一千元,已逾期一周,对方措辞越来越严厉。
下一批维持基本业务运转必须采购的元器件,按照新涨价30%后的价格,约需三万五千元,供应商要求现款现货。
下月房租,一千五百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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