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大个继续说道：“我知道您觉得皇上冷酷无情，可您有没有想过，他为何偏偏选在这个时候赐婚？去年冬，蒙古各部蠢蠢欲动，西北边境屡有摩擦。富察家掌握兵权，若能与皇室联姻，便可稳固军心。这不仅是为国计，也是为保全咱们整个家族的安全。皇上做这个决定，未必没有考量您的处境。”
可W哟微微一颤，“你是说……这是政治联姻？”
“是。”去大个点头，“但并不妨碍乌林珠获得幸福。感情可以慢慢培养，重要的是彼此尊重与扶持。您当年若也能这般开解自己，或许就不会被困在遗憾里这么多年。”
帐内陷入长久的寂静。窗外风吹檐铃，叮咚作响，似在应和这一场母女未尽的对话。
良久，可W哟终于松开紧握的拳头，将那块旧帕放进去大个手中。“这是我给她缝的第一条肚兜……上面绣的是并蒂莲。我一直留着，想着等她出嫁那天亲手交给她。现在……劳烦你替我转交吧。”
去大个郑重接过，低声道：“我会的。而且，您也要亲自把这条帕子放在她的妆匣里。您一定会好起来的，娘娘。”
正说着，外头传来脚步声，紧接着乌林珠掀帘而入。她穿着一身浅粉色旗装，发间只簪一支珍珠步摇，素净却不失贵气。见到母亲卧床不起的模样，她瞬间红了眼眶，扑通一声跪在榻前：“额娘！女儿不孝，没能早些回来伺候您！”
可W哟挣扎着坐起，伸手抚上女儿的脸颊，哽咽道：“傻孩子，回来做什么……宫里事务繁杂，不该让你分心。”
“可我是您的女儿啊！”乌林珠紧紧抱住母亲，“您病成这样，我怎么能安心待在外面？就算皇上恩准我留在畅春园，我的心也早就飞回来了！”
母女相拥而泣，去大个悄然退至外殿，让她们独处片刻。她站在廊下，望着庭院中那株海棠，枝头已有零星花苞绽放，预示着春天真正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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