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独孤雪和温画请来。”他对着门外低语一声,侍立的护卫如影子般退下,靴底擦过青砖的声音轻得像片落叶。
不过半盏茶的工夫,院外便传来极轻的脚步声——独孤雪足尖点地时带着习武人特有的轻捷,裙裾扫过石阶只留一道浅影;温画则更像阵微风,推门时木门轴甚至没发出半点声响。两人立于灯下,独孤雪发间别着的银蝶钗在光里闪了闪,温画袖口绣的暗纹兰草随着呼吸轻轻起伏,都带着一身夜露的清寒。
云逸没多余的话,直接将那封边角卷起的密信递过去。独孤雪接过时,指尖不经意碰到他的指腹,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缩回半寸。她展开信纸,目光扫过字迹时,银蝶钗在鬓角微微颤动,看完后抬眼的瞬间,眸子里已燃起两簇小火苗:“现在就走?”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股按捺不住的劲,仿佛下一秒就要拔剑出鞘。
温画接过信时,指尖在纸面轻轻摩挲——那上面的墨迹还带着点潮意,显然是刚送来不久。他看得慢些,眉峰随着字句一点点蹙起,看完后将信纸折成整齐的方块,指尖在折痕处压了压:“机会确实难得,迟则生变。”声音温润如玉石相击,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云逸往油灯里添了点灯油,灯芯“噼啪”爆了个火星:“轩和国的事刻不容缓,你们带精锐先行。独孤雪领左路,走西城门的水道,那里的守卫是自己人;温画带右路,从南墙的排水口走,记得换上杂役的衣服。”他从抽屉里取出两块雕着半朵玉兰花的令牌,“见此令,沿途暗哨会给你们放行。”
独孤雪接过令牌时,银蝶钗与令牌碰出清脆一响,她指尖在“兰”字纹上摸了摸:“放心,不出三日,定给你带回好消息。”说话间已将令牌藏进贴身手袋,转身时裙角带起的风,吹得油灯晃了晃。
温画则将令牌塞进靴筒,弯腰系鞋带时,鬓角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眼底的光:“南墙排水口近日在清淤,我们扮成挑夫更稳妥。”他起身时,已将外袍下摆掖进腰带,瞬间少了几分书卷气,多了些市井的沉敛。
两人临走前,云逸忽然道:“过了望海国边境,记得在山神庙的第三块石板下埋封信,告知平安。”油灯的光晕在他脸上明明灭灭,映得眼底的担忧比夜色还深。
独孤雪回头时,银蝶钗在暗处亮了亮,像颗坠落的星子:“知道了。”
温画则抬手理了理衣襟,算是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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