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守相济,方能久战。”工副堂主的长枪扫开迎面劈来的刀,枪杆上的红缨早已被血浸透。他瞥向黑衣人的阵脚——有个年轻黑衣人拄着刀喘气,喉结滚动着却咽不下口水,握刀的手在微微发颤。两个多时辰的厮杀,他们的呼吸已乱了节奏,挥刀的力道也弱了三成,方才还如狼似虎的眼神,此刻已蒙上了层疲惫的灰。

        独眼统领显然也察觉到了,他嘶吼着踹翻一个后退的手下,铁链狂舞着砸向铁山盾墙:“给我顶住!谁退砍谁的头!”可话音未落,右路骑兵突然加速,领头的张统领弯刀一挑,竟斩落了三角阵右侧的旗杆——那旗杆本是他们传递信号的标杆,一倒,阵脚顿时乱了半分。

        车副堂主抓住这稍纵即逝的空隙,银剑如一道流光直刺独眼统领咽喉。工副堂主的长枪同时发难,枪尖擦着盾沿钻入,挑中了灰衣妇人的手腕,三枚毒针“叮叮当当”落在地上。这一下如同敲碎了僵持的冰层,天刀盟的“钳子”猛地收紧,左路盾墙压垮了黑衣人的前排,右路骑兵趁乱切入,惨叫声瞬间连成一片。

        夕阳把战场染成血色,车副堂主踩着满地狼藉收剑而立,银剑上的血珠坠落在地,与工副堂主长枪上的红缨相映。远处,几个幸存的黑衣人正往密林逃窜,却被早已埋伏的弓箭手射倒。工副堂主望着天边残阳,忽然开口:“这仗,赢在他们忘了——再好的牙口,也啃不动又硬又滑的石头。”

        车副堂主擦拭着剑刃,嘴角勾起一抹浅痕:“更赢在,咱们的盾够硬,矛也够尖。”

        风吹过战场,卷起散落的箭羽与断裂的兵器,仿佛还在低吟着这场攻防博弈的余韵。那些倒下的身影,那些染血的盔甲,都在诉说着:在这江湖厮杀里,唯有攻守相济,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日头本是泼了金似的亮,可战场上空的光却被浓烟撕得支离破碎。肆虐的火焰像挣脱锁链的火龙,张着赤红的巨口舔舐着空气,木柴爆裂的噼啪声里,还混着甲胄被烧得变形的闷响。武者们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浸透,又被火烤得半干,硬挺挺地贴在背上,皮肤烫得像要冒油,每一次呼吸都像吞进一团火,喉咙里又干又涩,仿佛塞了把枯草。

        突然有人惨叫着滚倒在地——原是被对手一掌拍中后腰,整个人踉跄着撞向燃烧的柴堆,火苗立刻窜上他的衣袍,瞬间便成了个火人。他在地上翻滚,火星子溅得到处都是,凄厉的呼救声刺破热浪,却盖不过火焰的咆哮。旁边的同伴想去拉,刚伸出手就被灼得缩回,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团火焰里的身影渐渐不动,最后蜷成焦黑的一团。

        夜幕垂落时,火光反倒成了天地间最亮的眼。有武者挥刀的动作慢了半拍,被对手抓住破绽,刀柄重重砸在额角,他晃了晃,血混着汗水淌进眼里,模糊中竟朝着火堆的方向倒去。另一个穿着玄甲的汉子嘶吼着扑过去,却只捞到一片燃着的衣角,那衣角在他掌心灼出个水泡,他竟浑然不觉,只是死死攥着那点焦黑的布,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大地确实在抖。起初以为是脚步震的,直到身旁的老槐树猛地晃了晃,抖落满树火星——那树干得两人合抱,此刻却像醉汉似的摇晃,树影在火光里扭曲成鬼怪的模样。有人低头看脚,只见龟裂的地面正顺着裂缝往外冒热气,连嵌在泥里的断剑都在嗡嗡震颤,像是怕极了这地底传来的怒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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