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集:无后为大巧立名

        武大郎听着这话,头垂得更低了,下巴都快碰到胸口了。他的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指节都泛白了,粗布的衣角被他攥得皱成了一团。“这……这……娘子,这如何能怪你……是……是我……我……”他“我”了半天,也说不出口“是我不行”这几个字,那几个字像块石头,堵在他喉咙里,怎么也吐不出来。他想起小时候,爹娘临终前,拉着他的手说:“大郎,你是哥哥,一定要照顾好二郎,一定要给武家留个后,不能让武家的香火断了。”现在,他连爹娘最简单的要求都做不到,他觉得自己对不起武家的列祖列宗,更对不起眼前的娘子——娘子长得那么好看,却跟着自己受委屈,连个孩子都没有。

        林薇薇要的就是他这个反应。她见武大郎已经被说得愧疚不已,知道时机到了,于是话锋一转,目光再次“无意”地飘向院外的武松,声音变得更加清晰,带着一种“急中生智”的“热切”,仿佛真的想到了一个能解决问题的好办法:“大郎,你我夫妻一体,自当同心协力,为武家延续香火着想。你也别太自责,这事不是你一个人的错。如今,眼前不正有一条现成的路吗?一条能让武家香火延续的路!”

        武大郎茫然地抬起头,眼睛里满是困惑:“现成的路?”他想破了头,也想不出什么“现成的路”。难道是去求城里的观音庙?他前几天去给娘子抓药时,路过观音庙,看到很多人在求子,他当时也想进去求,可又觉得不好意思,没敢进去。还是说,去领养一个孩子?可领养的孩子不是自己亲生的,能算武家的香火吗?他越想越糊涂,脑子像一团乱麻。

        院中的武松也皱起了眉头,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他本来想着等大哥和嫂子说完话,再把炊饼拿进去,可听到“现成的路”,他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他放下手里的布包,布包落在青砖上,发出轻微的声响,他往前凑了两步,离屋门更近了些,侧耳仔细听着屋里的动静,连呼吸都放轻了。

        林薇薇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极大的决心,手指紧紧攥着被子,指腹因为用力而泛白,连手背都绷得紧紧的。她看着武大郎,一字一句地说,每个字都咬得很清楚,确保院外的武松能听得明明白白:“二叔!二叔他正值壮年,英武健硕,又是打虎的英雄,是我们武家的好儿郎!他……他尚未娶亲,一身精血阳气正旺,身体康健得很……”说到这里,她故意停顿了一下,脸上飞起两抹红晕,像是害羞,又像是不好意思,眼神却大胆地再次瞟向武松的方向,把声音压得更低,却又保证能被听见:“若是……若是二叔肯念在兄弟情分、家族延续的份上,肯……肯帮你哥哥一把……这‘借种生子’古已有之,又不是我们首创的……只要能让武家有后,那武家的香火,不就有望了吗?”

        “嗡”的一声,武大郎只觉得脑袋里像被重锤砸了一下,整个人僵在原地,像被冻住了似的。他张大了嘴巴,眼睛瞪得圆圆的,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看着林薇薇,仿佛第一次认识她一样。借……借种?还是向自己的弟弟借种?这……这简直是天方夜谭!是做梦都不敢想的事!他想开口反驳,想大声说“不行”,可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的身子开始微微发抖,不是害怕,是震惊,是难以置信——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温柔体贴的娘子,会说出这样惊世骇俗的话。

        院中的武松在听清这番话的瞬间,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连呼吸都停了半秒。他猛地站直了身子,手里的布包“啪”地掉在了地上,里面的两个白面炊饼滚了出来,落在青砖上,沾了些灰尘。他的虎躯猛地一震,肩膀都抖了一下,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眸子,穿透昏暗的暮色,难以置信地直射向屋内那个倚在床头、面色潮红、眼神却带着奇异大胆光芒的女人!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比灶膛里没烧透的木炭还要青,额角的青筋微微跳动,一根、两根、三根……像蚯蚓一样鼓了起来,在皮肤下清晰可见。一股混合着震惊、愤怒、以及极度荒谬感的怒火,猛地从心底窜起,顺着血液蔓延到四肢百骸,烧得他浑身发烫,连手指都在微微发抖。他活了二十多年,走南闯北,见过强盗,见过恶霸,听过各种各样难听的话,却从未听过如此悖逆人伦、亵渎礼法的话!这简直是在打他的脸,是在辱没武家的门风!

        “嫂嫂!”武松的声音如同闷雷,陡然在院子里炸响,带着不容错辨的怒意和凛然之气,震得院角的杂草都晃了晃,“你可知你在胡说些什么?!此等悖逆人伦、亵渎礼法之言,岂可出口?!!你对得起大哥,对得起武家的列祖列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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