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自己呢?她能做什么?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贴身的布包——里面藏着鼻烟壶、巧克力、创可贴和那板抗生素药片。鼻烟壶冰凉坚硬,能连接两个世界,可每次启动都要消耗巨大的精神力,上次传递东西后,她昏睡了两天才缓过来,现在要是再用,恐怕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巧克力已经吃完了,只剩下一张包装纸,软塌塌的;创可贴和药片虽然有用,却只能治小伤小病,面对土匪的刀斧,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她甚至不敢告诉义父母自己有这些“宝贝”——他们已经够担心了,要是知道她有能连接另一个世界的东西,不知道会多害怕,而且这东西说不定会引来更多危险。

        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这个世界的残酷。之前的寒冷、饥饿、孤独,虽然难熬,却还能靠自己的努力克服——找水、找食物、学语言,总能慢慢适应。可现在,面对的是赤裸裸的暴力,是随时可能失去生命和家园的威胁,她这点微不足道的能力,根本不够看。

        她看着义父蹲在门口的背影,他的肩膀更驼了,头发似乎又白了几根,土烟卷的烟雾缭绕在他周围,像一层挥之不去的愁绪;看着义母坐在矮坑上纳鞋底,她的手还在抖,针脚歪歪扭扭,好几次都把线拉错了,却还是不停地缝着,像是只有这样才能缓解心里的恐惧。

        这个窝棚虽然简陋,却是她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家;这两个老人虽然贫穷,却给了她从未有过的温暖。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土匪毁掉这一切,不能看着义父母受到伤害。可她能做什么呢?她只是一个来自现代的快递员,没有武功,没有武器,甚至连这个世界的语言都没学好。

        焦虑像野草一样在她心里疯长,她甚至开始后悔——要是当初没有摔碎鼻烟壶,要是没有穿越到这个世界,是不是就不用面对这些了?可后悔没用,她现在只能留在这儿,只能想办法活下去,想办法保护这个家。

        夜幕很快就降临了,比平时更黑,连一点星光都没有。窝棚里的油灯早就被义母吹灭了,只剩下灶坑里几粒暗红的炭核,勉强照亮一小块地方。义母把麻布门帘放了下来,又找了一根粗木棍,死死抵在门后——木棍是义父下午特意削的,比平时抵门的木棍粗了一倍,顶端还削尖了,抵在门框上,发出“咯吱”一声响。

        义母坐在矮坑上,手里拿着一只破鞋底,还在纳线。线是浅灰色的,是她用麻纤维搓的,很粗,穿过布的时候,发出“嘶啦”的轻响。可她的心思显然不在这上面,针脚越来越乱,有的地方甚至缝错了方向,她却没发现,只是机械地重复着纳线的动作。

        义父靠在土墙边,手里握着那把石斧,斧刃对着门口的方向。他没有说话,也没有抽烟,只是睁着眼睛,盯着门帘,眼神里满是警惕。窝棚里很静,只能听到义母纳线的声音、义父的呼吸声,还有外面呼啸的风声。

        上官悦躺在干草上,却毫无睡意。她的耳朵变得异常灵敏,能听到风刮过窝棚顶的“簌簌”声,能听到泥土从土墙缝隙里掉下来的“沙沙”声,甚至能听到自己“咚咚”的心跳声。每一次风吹草动,都让她的心提到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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