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灶坑底那几粒炭核还亮着暗红的光,勉强照出上官悦的轮廓——她还保持着前扑的姿势,手臂悬在半空,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头发因为刚才的动作而散乱,额前的碎发贴在汗湿的额头上,显得狼狈又茫然。
几秒钟后,她才脱力般地瘫软在地,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土墙上,发出一声闷响。心脏还在疯狂跳动,“咚咚咚”的声音在胸腔里回荡,震得她耳膜发疼,连耳朵里都充满了血液奔流的“嗡嗡”声。
成功了吗?还是失败了?
她盯着刚才“窗口”悬浮的地方,那里只有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那张皮子……真的传递到她家里了吗?会不会在穿越空间的时候,被某种力量撕碎了?就算真的传过去了,会不会掉在哪个角落,爸爸和弟弟根本看不到?就算看到了,他们会不会以为是别人的恶作剧,根本不信那是她写的字?
无数个疑问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压得她喘不过气。精神力过度消耗后的虚脱感也跟着袭来,她觉得眼皮重得像挂了铅,四肢发软,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她蜷缩在冰冷的地上,膝盖抵着胸口,泥土的寒气透过薄薄的粗布裤子渗进来,冻得她打了个寒颤,后背的冷汗变凉,贴在身上,又冷又黏。
她能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声,能听到灶坑里炭核偶尔发出的“噼啪”声,还能听到门外荒原的风,依旧在“呜呜”地刮着,像是在为她的未知命运叹息。
与此同时,现代世界,上官悦的家中。
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了。客厅里没有开主灯,只有沙发旁那盏卡通蘑菇夜灯还亮着——暖黄色的光透过粉色的蘑菇盖,在地板上投下一个圆圆的光斑,像一小块融化的黄油,却照不亮客厅里弥漫的沉重和绝望。
空气里还残留着一点黄焖鸡米饭的味道,那是上官悦失踪前没吃完的外卖,放在茶几上已经三天了。汤汁早就凝固成了淡黄色的油块,覆盖在剩下的鸡肉和土豆上,旁边扔着的一次性筷子,其中一根的尖头断了,是她当时急着出门,不小心掰断的。
上官宏坐在沙发的正中央,背挺得很直,却能看出他的疲惫——才五十岁的人,头发已经白了大半,乱糟糟地贴在头皮上,像是几天没洗过;眼窝深陷,眼下的乌青重得像被人打了一拳,布满血丝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茶几上的外卖,手里紧紧攥着一张A4纸,是女儿失踪那天送快递路段的监控截图复印件。截图上的悦悦穿着蓝色的快递服,骑着电瓶车,头发被风吹得贴在脸上,还能看到她嘴角的笑容——那是她最后一次出现在监控里,之后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纸的边缘被他攥得卷了起来,边角处甚至被指甲抠出了几个小破洞,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连手背的青筋都凸了起来。他就保持着这个姿势坐了一下午,从警局回来就没动过,连晚饭都没吃——警察说,监控拍到悦悦的电瓶车驶入老城区的窄巷后,就再也没有后续了,巷子里没有其他监控,那家叫“听雨轩”的古董店老板只说收到了鼻烟壶,之后就说忘了见过悦悦,态度含糊不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