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这微弱的红光,她把裹着布的鼻烟壶举到眼前,慢慢解开布——粗布是义母给她的,白色的,已经洗得发黄,边缘有些磨损。布解开后,壶身的冰凉瞬间更清晰了,她用指尖轻轻碰了碰壶身,触感细腻温润,像婴儿的皮肤,却带着玉石的凉。

        这一次,她看得比白天更仔细。她的指尖沿着云纹的走向缓缓移动,从壶嘴一直摸到壶底——云纹的线条很流畅,没有断裂的地方,有的地方宽,有的地方窄,交叉的地方形成了一个个小小的圆圈,圆圈里面似乎还藏着更细的纹路,像缩小的迷宫。她用指甲轻轻刮了刮云纹,却发现云纹不是画在表面的,而是从壶身内部透出来的,指甲划过,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反而觉得指尖更凉了。

        她又试着拧壶盖——拇指和食指捏住壶盖的顶端,轻轻用力往上拧,壶盖纹丝不动,像和壶身长在了一起;她又试着往下按,再往左拧,还是没反应;甚至用了点力气,指节都泛白了,壶盖依旧牢牢地嵌在壶身上,连一丝缝隙都没有。

        她把壶身凑近炭火,想借更亮的光看看——红光映在壶身上,那些墨色的云纹似乎真的更清晰了些,甚至能看到云纹里藏着的细微光泽,像碎掉的星星。可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变化,壶还是那只壶,冰凉,沉默,没有任何异常。

        挫败感渐渐升了上来,像潮水一样裹住她。她颓然地放下举着壶的手臂,胳膊酸得厉害,连带着肩膀也僵了。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这只壶只是一个材质特殊些的古董,和自己摔碎的那只只是巧合相似?可那种源自灵魂深处的熟悉感,又怎么解释?

        她不甘心。脑海里闪过各种念头:要不要滴血试试?以前看里,很多宝贝都要滴血认主;或者用火烧?会不会高温能触发什么?又或者用水浸?把壶泡在水里,会不会有反应?可这些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自己否定了——风险太大了!万一滴血后壶突然爆发力量,或者被火烧坏了,甚至引发更可怕的后果,比如像上次那样的金光,把窝棚烧了,或者伤到义父母怎么办?

        她咬了咬嘴唇,心里又急又乱。手里的壶像一块烫手的山芋,扔也不是,留也不是。她低头看着壶,又抬头看了看灶坑里的炭核,红光在她眼里晃着,让她有些恍惚。

        就在她心灰意冷,准备把壶重新裹好收回时,手臂因为长时间举着而发酸,下意识地垂了垂——壶身跟着倾斜,不是完全的竖直,也不是水平,而是刚好卡在一个微妙的角度:壶嘴朝下,壶底朝上,壶盖顶端那个比米粒还小的、之前从未注意到的凸起,像被什么指引着,正好对准了灶坑里最亮的那粒炭核。

        那粒炭核刚迸过一点火星,红光正盛,光线顺着凸起的弧度,正好照进壶盖与壶身衔接的那条细缝里——快得像闪电,她甚至没看清具体是怎么回事,只觉得指尖突然一麻。

        “嗡……”

        一声极其轻微、几乎听不见,却直接作用于灵魂深处的嗡鸣声,陡然从壶中传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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