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母心里一动,觉得是时候把壶给她了。她走到树根墩子旁,伸出手,用拇指和食指轻轻捏住壶嘴,把壶拿了起来。壶身冰凉,贴在她的手心里,她还用袖子擦了擦壶身——其实壶上根本没有灰,她只是想做得自然些。然后,她迈着缓慢的步子,走到上官悦面前,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悦儿。”义母试着呼唤她的新名字——这个名字是她和义父商量着取的,“悦”是希望她能开开心心的,发音虽然还有些生涩,却充满了慈爱。

        上官悦闻声抬头,眼神里还带着一点刚从自己的思绪里抽离的迷茫。她还没反应过来,义母就已经拉过她的手——她的手很凉,却很柔软,轻轻包裹住上官悦的手,然后把那只鼻烟壶,不由分说地塞进了她的掌心。

        “喏,拿着。”义母笑得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语气轻松得像是在给她一块刚烤好的饼子,“瞧你老是偷偷看它,是不是觉得这老物件样子怪,有点趣儿?喜欢就拿去玩儿吧!放在阿娘这儿也是落灰,以后就归你了。”

        上官悦的身体瞬间僵住了。

        掌心传来的冰凉沉实的触感,像一道电流,顺着指尖窜过她的手臂,再蔓延到全身,让她的每一根汗毛都竖了起来。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壶身的弧度——刚好贴合她的掌心,能感觉到那些墨色云纹的纹路,甚至能感觉到壶身里藏着的、那种难以言喻的温润。

        她下意识地想缩回手,手指微微弯曲,想把壶推回去——这东西太诡异了,太危险了,她连多看一眼都要克制,怎么敢把它留在身边?万一它像自己摔碎的那只一样,突然爆发出金光,怎么办?万一它会带来更多的危险,怎么办?

        “不……阿娘……我……”她急忙开口,声音因为惊慌而有些变调,甚至带着一点颤抖。她想解释,想告诉义母她不是喜欢,只是害怕,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义母却误解了她的推拒。她以为上官悦是害羞,是跟她客气,所以反而更用力地合上她的手指,让她紧紧握住那只鼻烟壶,故作嗔怪地道:“跟阿娘还客气什么?一个没人要的旧东西罢了,又不是什么金贵物事。你拿着,闲时解个闷儿也好,要是不喜欢了,再还给阿娘也行。”

        她说着,还用粗糙的拇指轻轻摩挲了一下上官悦的手背,眼神里满是慈祥与坚定:“给你了,就是你的了。收着吧,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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