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似乎早料到他的反应,不疾不徐地从斗篷内取出一张折迭得整整齐齐的纸片,隔着冰冷的铁栅缝隙递了进去,“柳校尉不妨先看看这个。”

        柳振山狐疑地接过,借着囚室上方小窗透入的微弱天光展开。

        只扫了一眼,他枯槁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捏着纸页的手指因用力过度而骨节发白,微微颤抖起来。

        那上面罗列着两条极其详尽的账目,正是他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连崔天常的钦差行辕都未曾深挖出来的隐秘:

        其一,是去年秋粮入库时,他伙同仓吏以陈年霉米掺入新粮,盗卖新米数十万石,所得巨款去向居然写得清清楚楚;

        其二,是今年初拨付边军的一批制式符纹弓弩,他暗中以次品替换良品,替换下来的部分流入黑市牟利,并有具体经手人证姓名!

        这仅仅是冰山一角!纸片上还罗列着十一行文字。

        “一共十三条,”黑衣人仿佛能看穿他的心思,声音平淡却字字诛心,“都是崔御史尚未查实,或者被你用手段暂时掩盖过去的。这些账目若是全抖落出来,把你们整个柳家,从老到小,连皮带骨卖了,怕是也填不上这窟窿。”

        柳振山猛地抬头,眼神猩红阴鸷,几乎要滴出血:“你威胁我?!”

        此时他只觉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脊椎骨升起,直冲天灵盖。

        “威胁?不,是交易,更是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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