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人相互瞧了瞧,有些好奇地压低声音:“如今在家里,可是你洗衣做饭?”
贺寿哑了片刻,局促地点点头:“婉婉今日起便去县城里当差了,家里的事情自然是应当我来做的。”
几个妇人答应了一句,扭过头探究地望着贺瘦:“阿瘦,你这几天瞧着胖了点。”“是呀,脸色看着也好了。”
贺瘦微微怔住,片刻没有说话,低下头耳廓跟着红了起来。
——这几日他的确觉得自己似乎胖了一些。
从前他身上是皮包着骨头,隔着皮肤都能看出有几条肋骨。贺家人对他比对待寻常杂役更苛刻,常常叫他饿得睡不着。
这几天干的活又没有那么多,每日都能吃上饱饭,甚至偶尔吃个鸡蛋的时候,王婉也执意要分着一个人一半这么吃。吃得好休息得好,加上心情也不再愁苦,贺瘦自己都觉得自己好像要抽条发芽的树一样,萌发着勃勃生机。
几个妇人看他不好意思,便有些了然地哈哈大笑起来:“阿瘦像他娘,粉白面团似的。你们瞧瞧才过了没几天啊,这就养得跟画里的人似的。”
贺寿哼哼唧唧好一会,仿佛炫耀似的抱怨起来:“能不胖吗?我说我想出去干活,但是婉婉不许,说这几天热死了,叫我多多吃饭好好养身体,后面要是无聊,就去把家里那一亩地收拾收拾好了。我说她当差要吃点好的,我可以随便吃点,但是她却不依,就说家里面什么好东西都应当一人一半,就是鸡蛋也要分半个给我。”
“噫,这是疼你呢!”
村里人就是再怎么说着成何体统,心里对于能去县衙当差的人倒也心存几分敬畏,在最初的讥讽排斥过去后,此刻见到贺寿倒也生出几分浅薄的羡慕。
这种羡慕透着些许错位,她们似乎把自己想象成贺寿,又会把自己想象成王婉,想到贺寿的时候便会想到自己吃着家里最差的饭食,却得不到家里一句好,想到王婉的时候就会想到她风风光光去做了差役,如今再不用灶台前忙活那做不完一日三餐。
“你们如今日子,倒也好啦……”其中一个妇人大约收拾好情绪,叹息一声说道,“你这孩子从前吃了许多苦,如今王大姑娘待你这般好,应当是老天有眼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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