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长长的、模糊的、像是未被写完的墨色横画,在玻璃上停留了数秒,便被更多的雨水冲刷、稀释,最终汇入窗台边缘汇聚的水流,消失不见。
一场清明时节的雨,细密而冰冷,仿佛要将整个城市的色彩都洗刷成单调的灰。
就在这时,苏晚萤的手机在寂静的房间里突兀地响起,屏幕的冷光打破了暖黄灯光营造的安宁。
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
“您好,是苏晚萤女士吗?”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年轻,带着公式化的礼貌,“我是市政规划办公室的。关于已故沈默先生名下,位于红砖楼巷十七号的旧址房产,目前已进入社区文化中心的改建流程。”
苏晚萤的心微微一沉。
那是沈默过去独自居住的地方,也是他们最初相遇的起点。
“地基挖掘过程中,我们在原建筑的防火层内发现了一批被严重碳化的遗物。”对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其中有一本残破的笔记本,内页有字迹。根据遗物管理条例,我们需要直系亲属或指定代理人前来交接确认。档案显示,您是沈默先生生前指定的唯一联系人。”
半小时后,苏晚萤撑着一把黑伞,站在了红砖楼巷的废墟前。
推土机和挖掘机如钢铁巨兽般匍匐在泥泞中,曾经熟悉的红砖建筑只剩下犬牙交错的地基轮廓。
雨水将裸露的泥土冲刷成一片片暗红色的泥沼,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泥土腥气与金属锈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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