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并未持续太久。

        或者说,当另一种声音开始响彻城市时,风便失去了被听见的资格。

        焚烧厂的灰烬尚未冷却,全市范围内的广播已持续播报了七十二小时。

        起初,一切都如苏晚萤所预料,带着一种庄严而悲伤的秩序。

        那些被尘封的遗言,通过城市里每一个老旧社区的广播喇叭、废弃的公用电话亭,甚至某些家庭中早已断电的古董收音机,清晰地播送出来。

        “对不起,妈,我没来得及说我爱你。”

        “别烧我床底下的那些信,那是我的全部青春。”

        “我想再听一次奶奶叫我的乳名,叫我……阿宝。”

        情感真挚,语调平稳,仿佛一个尽职尽责的播音员在宣读一份庞大的遗愿清单。

        这是一种全新的、属于亡者的公共话语权,是他们以集体意志换来的最后告白。

        苏晚萤坐在公寓的窗边,安静地听着,像一个交出权柄后,旁观新秩序建立的退位君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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