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的"他"笑容更盛,那只手还在缓缓抬起,仿佛要穿过镜面,触到他的脸。

        现实中的沈默后槽牙咬得发酸——刚才那句"你终于来了",分明是从他自己的声带震动里渗出来的。

        他记得很清楚,意识下沉前他严格维持着"思维静流",可那声叹息的尾音与他解剖时分析尸体的语调重叠,像有人把他的声纹拓印在空气里,再倒灌回喉咙。

        他猛地闭眼后退,后腰撞在展柜玻璃上,凉意顺着脊椎窜上来。

        耳膜内仍震荡着那声叹息,不是幻觉,是某种意识顺着呼吸路径反向侵入了发声结构。

        他摸到白大褂口袋里的医用胶带,指尖发颤地撕开,一圈圈缠在嘴上——动作太急,胶带边缘粘住了嘴角的皮肤,扯得生疼。

        "苏晚萤!"他想喊,才发现胶带封住了所有声音。

        喉结不受控地滚动,他突然想起解剖台上那些被扼颈的尸体,声带充血的样子。

        从工具箱摸出旧听诊器的橡胶膜,按在喉结处,皮肤下细微的震颤通过膜面传递到指尖——像有另一条声带正在他气管里生长,试图借他的喉咙说些什么。

        苏晚萤已经冲过来了。

        她的影子在地面扭曲成模糊的团块,左手还攥着那本《古器物精神附着案例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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