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嗡鸣并非消散,而是沉淀了下去,如同无数细沙灌入他的骨髓。

        沈默缓缓蹲下,在倒塌的石碑废墟前,口中依旧含着那片属于父亲的头骨碎片。

        他没有立即吐出,舌尖反复摩挲着那粗糙的、带着石砾感的断面。

        这是一种近乎自残的确权仪式,在一切感知都被扭曲的当下,只有这源于血脉的刺痛与粗粝,能让他确认自己仍“属于自己”。

        那极低频的振动并未远去,反而愈发清晰。

        它绕开了耳膜的生理结构,直接作用于他的颅腔与胸膛。

        他忽然意识到,声音并非消失了,只是从“可听域”被强行拖入了“体感域”,像一首用骨骼来演奏的哀乐。

        他缓缓低下头,将那片头骨碎片吐在掌心,再轻柔地放置于那本焦黑的空白手册之上。

        就在两者接触的瞬间,手册的边缘泛起一圈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涟漪,仿佛被某种无形之物贪婪地舔舐了一下。

        沈默知道,这本吞噬了火焰与寂静的册子,已经开始“进食”了。

        它在等待,等待第一个敢于在这片绝对沉默中,留下痕迹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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