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水上由唾液蚀刻出的纹路,在沈默眼中无限放大。

        那不是混乱的细胞分裂,而是一种有序的、违逆的生长。

        他猛然想起焦黑手册上那个代表“沉寂”与“归顺”的闭眼印记,一个向内收敛的螺旋。

        而眼前这片水渍上的痕迹,竟是一个完美的逆向符号——螺旋向外延展,构成了一只正在缓缓睁开的眼睛。

        一个冰冷的顿悟贯穿了他的脊髓。

        系统将“沉默”定义为最高形式的抵抗,并为此设置了复杂的惩罚与监视机制,但这本身就是个陷阱。

        它鼓励你反抗,是因为你的反抗仍在它的理解范畴之内,仍是它庞大运行逻辑的一部分。

        沉默,亦是一种被记录的语言。

        真正的逃逸,不是拒绝说话,而是成为一个它无法读取、无法定义、无法命名的存在。

        他不再犹豫,从口袋里摸出那片边缘锋利的父亲头骨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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