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三天前在办公室对着解剖报告时的思考,当时他盯着电梯监控的时间戳,在便签上写下这句话,却没对任何人说过。

        此刻这句话被完整复现,连尾音里那丝对监控缺失的疑惑都分毫不差。

        “原来如此。”他低笑一声,喉间的硬结蹭得生疼,“我的身体成了翻译机。”

        窗外传来雨滴打在玻璃上的脆响,沈默的目光穿过解剖室的气窗,落在三十公里外的市立图书馆方向——那里,苏晚萤正把透明胶片轻轻覆盖在1980年第7期政府公报上。

        特藏室的紫外线灯亮起时,苏晚萤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影子。

        她指尖捏着的胶片是从旧居里那面斑驳的砖墙上拓印下来的,那些被铲掉的符号在胶片上呈现出淡紫色的纹路,像某种古老的密码。

        当紫外光扫过公报纸张时,她屏住了呼吸——纸张纤维里残留的次氯酸钠漂白剂正在和胶片上的荧光试剂发生反应,一行行被化学漂洗抹去的字迹,正像退潮后的礁石般缓缓浮出。

        “关于生态园项目环境评估的补充说明……”她轻声念出第一行,手机的快门声连珠炮似的响起。

        这些文字本该和林秋棠的日记本一起被销毁,但残留在纸张纤维里的氯分子成了最诚实的记录者——就像她总说的,旧物比人更会说谎,也更会说真话。

        她把照片导入那台用1970年代打字机改造的复刻装置时,机械齿轮的转动声在安静的特藏室里格外清晰。

        铅字锤一下下敲打色带,复写纸在稿纸上压出深黑色的字迹,直到最后一行“评估结论:项目存在重大环境风险”落下,色带突然“啪”地断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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