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遥远的采石场,周工的意识正被一点点碾碎。

        他的手指已经彻底不属于自己,像被无形的凿子固定在某种特定的姿势上,机械地在新运来的一块巨大石板上,一笔一划地刻下“沈默”二字,笔画工整得如同印刷体。

        他想哭,却发现泪腺早已干涸,脸上凝结出几颗细小的晶体,在月光下,竟排列成一个微缩的“无”字。

        深夜,当监工离开后,他用尽全身力气,用牙齿撕开手臂上早已和血肉粘连的绷带,蘸着自己温热的血,在身后的岩壁上疯狂写下三个字:“我不同意”。

        可血迹刚一落下,便迅速蒸发成一团红色的雾气,雾中缓缓浮现出四个冰冷的大字:“默认生效”。

        就在他的意识即将被彻底吞噬,归于一片虚无时,脑海中忽然闪过《错刻谱》最后一页角落里,那句潦草的批注:“真误不分,则封印自立。”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猛地咬破舌尖,腥甜的血液瞬间充满口腔。

        他将这口精血,奋力喷向面前那块刚刚刻好的“沈默”碑文,同时在心中用尽最后的意志狂吼:“此人为错!此碑为误!”刹那间,坚硬的石板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从“沈默”二字的正中间,裂开了一道漆黑的缝隙,丝丝缕缕的寒气从缝隙中溢出,带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气息。

        那一声来自二十年前的“妹妹”,像一把钥匙,插进了苏晚萤混乱的记忆。

        恐惧在一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巨大谜团包裹的窒息感和一种孤注一掷的决心。

        她没有再犹豫,抓起行李箱和那台小小的录音机,冲出了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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