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刚亮,崔礼礼就起床唤丫头们进来伺候。
“姑娘准备去何处?”春华用篦子沾了玉兰花水,替她梳头发。
“偃建寺。”
崔礼礼想了一整晚。冲喜之人的生辰,必然是经高人推演过的。若能找到为县主推演批命之人,兴许此事还有转圜的余地。
前世成亲後不久,县主就请来偃建寺的高僧,设祭坛做了四十九日法事。如此看来,推演之人极有可能是偃建寺的法师。
春华以为她是要去祈福,在发髻上簪了几颗素雅的珍珠。
“换金的,我要那套镶着红宝石的头面。”崔礼礼将珍珠取下来,扔在匣子里,“春华,你将这些都收起来。我以後都不会再戴了。”
“姑娘,您去祈福呢,是不是要素净些好?”
“佛都要金装,更何况人?”
守寡十几年,除了皁衣,唯一的装饰就是两枚珍珠簪子。在如花似玉的年纪,脂粉尽褪,不着钗环。那样的日子她连想都不愿再想起。
“姑娘变了。”春华觉得就是从议亲开始的。姑娘像是换了一个人,突然就有了许多主意,以前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现在竟然当了九春楼的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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