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如同沉入深海的卵石,缓慢的浮出水面。最先恢复的是嗅觉,一股浓重的草药气息钻入鼻腔,其间混杂着柴火和某种兽皮的腥膻味。

        雪代幸艰难地掀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光线涌入,刺得她眼睛酸涩。短暂的迷茫过后,记忆如同潮水般轰然倒灌。

        惨死的茑子姐姐、面目全非的富冈家、亲戚虚伪算计的嘴脸、冰冷的雨、还有背上那滚烫而沉重的……

        “义勇!”

        幸猛地想要坐起,一阵剧烈的眩晕和全身散般的疼痛瞬间将她击垮,让她重重的跌了回去,发出痛苦的闷哼。

        她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和自己一样大小的兽皮上,身上亦盖着一张厚重的兽皮。

        “别乱动。”一个低哑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你脚底的伤烂得厉害,发烧刚退,不想死就安分躺着。”

        雪代幸猛地转头,心脏因警惕而狂跳。窝棚中央的火塘边,坐着一个身形极为高大魁梧的男人。

        他正低头擦拭着一把锋利的猎叉,火光在他饱经风霜,刻着深深皱纹的脸上跳跃,投下明暗交织的阴影。

        他看起来约莫四十多岁,眼神锐利得像山里的鹰,带着一种久经风霜的沉静和不易接近的冷漠。

        他是……昨晚那个在窝棚门口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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