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港城的春末潮得发闷,江以妤攥着明显洗旧了的帆布包站在地铁安检口被安检人员盘问。

        她穿一件九成新的藻绿色连帽卫衣搭配水洗蓝牛仔裤,后背有洇湿的汗渍,胳膊上还夹着一件黑色羽绒小马甲。鹅蛋形略显素淡的脸闷得通红,刘海被汗水浸湿,一绺一绺胡乱搭在额前。

        这样的穿着,在春末的港城来说显然是太多了。她里面其实有一件可外穿的打底衫,完全可以将卫衣脱掉单穿里面的一件,可一路过来都是手忙脚乱,手上各种证件、零钱和车票,再加上脚下那个奶奶硬让她带来的大纸箱,实在不想再多拿一件衣服在手里。

        况且,比起闷热的卫衣,里面颜色黯淡又被汗湿的打底衫一定会让她显得更不合时宜。

        她不愿意。

        被盘问是因为纸箱里的腊货和干菜,透明胶带缠裹的纸箱不知何时裂开一条带油渍的缝隙,若有若无的烟熏酸涩气息从里面透出。

        江以妤一边解释,一边不动声色把开裂处遮了遮。

        终于被放行,她拧起纸箱上用胶带缠出的提手,吃力地往里面走。

        到达站厅,听见“叮咚”一声粤语播报,后背突然一痛,被人撞了一下,手上的一枚硬币掉落,顺着光滑地面骨碌碌滚远。

        江以妤放下纸箱赶紧去追,一个穿着宽大亮色T恤的少年迎面踩着滑板将硬币截住,染成银灰色的刘海下露出促狭笑容:“姐姐,第一次嚟港城啊?”

        少年的粤语地道,江以妤只听懂前面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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