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嘉含笑不语,只伸出一截葱白指尖,轻轻戳了戳柳安沅眉心,并不多做解释。

        她今日只穿了件直领对襟褙子,配以花草纹高腰长裙和外罩的间色笼裙,颜色确实有些素净,几乎要与雪景相融,唯一鲜亮些的翠纹织锦羽缎斗篷也早在下车时交由牵引道路的宫人带走了。

        若说有什么繁复的地方,便只剩被挽成百合髻的漆发上的些许装饰了。发心簪了支银鎏金钗首,发间点缀了数枚小巧花珠,发背则插了副嵌玉珍珠流苏后压,最后以耳边的细长绿松石摇叶耳坠收尾。

        简朴大方,落落有致。既不会坠了季家的名号,也不至在人群中一眼注目。

        这便够了。

        三人之中,元嘉力求泯然于众人,欧阳沁则有些庄重过甚,柳安沅更是把自己往小了拾掇,任谁都瞧得出是没有心思的。可元嘉却清楚,欧阳沁与柳安沅不论做何种打扮,都无有中选的可能,唯一存在变数的,只有她自己。

        无他,欧阳沁才从边关打了胜仗回来,又是本朝唯一的女将,统领兵士数万,若眼下做了太子妃,于公于私都是最大的吃亏。

        至于柳安沅,外祖母昭献大长公主是先武皇帝血脉相连的嫡亲妹妹,其母靖安郡主更是自出生起便与皇室关系紧密,出入宫闱如进自家宅院般寻常。拥有这样出身的柳安沅,早被娄皇后当做半个女儿般疼爱,与燕景祁更是熟悉到可以互称表兄妹,又谈何会中选太子妃呢?

        这两人,不过是被拿来凑数,也彰显皇室的一视同仁罢了。

        元嘉状似不经意般往四周扫视一圈,眼看金钗钿合、披罗戴翠者甚多,心中倒也安心了不少。非她自视过高,只是若能一开始便将危险掐灭于萤火之初,岂不更好?

        与柳安沅单纯率真的个性不同,欧阳沁因职务之故与三教九流打交道的机会颇多,只一眼便了然元嘉心中所想,本欲打趣两句将话题岔过,却忽听不远处传来一阵嘈杂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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