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僵持不下,就在这时,门口的光线微微一暗。
一种孤冷又极具存在感的气息,须臾间压过了室内的药味和香气,两个少女似有所感,动作整齐划一地停下,迅速将药碗和糕点碟放回托盘,然后垂首,躬身,动作轻捷地退到一边,紧贴着墙壁。
门帘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完全掀开。
一个人走了进来。
谢怀灵的目光,几乎是立刻就被钉在了来人身上。
他很高,身形却异常瘦削,仿佛大病初愈,又或是久缠沉疴,一件深红色的长袍裹在身上,那红色不代表着喜庆,更像是深秋最后一片倔强的枫叶,带着一种沉郁的、燃烧殆尽的凄美。
再是脸容清癯,线条利落,半含病态的俊逸,又略有几分森森之意。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他的眼睛,深陷在眉骨之下,瞳仁的颜色极深,此刻正不带波澜地落在她脸上,目光里存在的是能穿透一切表象的冷冽,然而,在这冷冽深处,谢怀灵捕捉到了一丝难以看出的火光,应是极其猛烈的火焰。
苏梦枕咳嗽了一声,这咳嗽并未打断他步伐的从容,他径直走到离榻几步远的紫檀木案旁坐下。
谢怀灵抬眼,来者如何看她,她便如何看来人。她心跳平稳,就像打量一件器物一样,目光游移在他如纸的脸色、挺拔的身姿上,读出他居于高位的身份,再判断出这不是个很能引起她兴趣的人。
高个的少女为苏梦枕倒上一杯热茶,俯下身对他说了几句话。他的动作很慢,手指捏着瓷杯,杯沿凑近嘴唇,却也没有立刻喝,目光穿过氤氲的水汽,落在谢怀灵脸上。
他探着谢怀灵的神色,那人却已经无聊地去看被放下的药碗了。她连眼皮都不想抬一下,打发时间地猜想着黑乎乎的药汁里究竟都加了什么,怎么能闻都是一种酷刑;又想将碗倒扣过来,也许还能猜得出她穿越到了何处。
两人之间的气氛就这般凝滞下来,是一个人的审视一个人的散漫,融成寂静,房间里只剩下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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