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七七随崔隐所揖望去,只见一道琉璃六合屏,上绘江山雪霁图。屏前摆着一张乌木雕花罗汉床,配沼蓝锻边茵褥象牙席。罗汉床上正襟危坐一黑衣男子正是永平王崔成晔。此时他双目下垂,不怒自威。
钱七七依着崔隐眼色,忙上前行了个万福礼。
所有人似都在屏气凝神看向她,一时堂中静的落针可闻。她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手心已然沁出一层密密汗珠。
许久那堂上之人才缓缓开口道:“孩子啊,这些年你都如何过来?”
钱七七垂眸回忆闻溪那日神态,依着她的样子说道:“去年我养父过世前,我才知自己原是西京城里的孩子,小时候被拐子拐走去了幽州。听闻那年上元节之后,阿耶在码头碰到一个牙婆子……”
“幽州?”两排圈椅中间坐着的粉衣小娘子崔霓,家中行五,乳名阿嬬。她起身轻哧质问道:“既从小在幽州长大,怎得满口京音?”
钱七七闻声望去,见她衣着华丽,眉间颇有骄横之态。虽不知对方身份,却还是一句幽州方言:“咦,俺打小随养父母行走江湖,自然哪里的话都会讲。”
钱七七这些年在各坊可不是白混的。莫说什么各地方言,便是那波斯语也会说上几句。说罢她又对着那崔霓笑着点头算是打招呼。
不料对方却并未回应,只傲娇的一扭头,发髻间的各色钗环发出一阵清脆声响。
崔成晔轻咳一声,又一番酝酿似带着几份哽咽道:“鸢儿啊,这些年让你受苦了。为父为母这些年寻你寻的好生辛苦,还以为有生之年再见不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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