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姜家这些年对她的养育之恩,慢慢报答就行。

        对她来说最难的,是与日积月累下的亲情割舍。

        她进入福利院的第一天,院长就告诉她,以后,你身边的朋友就是你最亲的人。

        姜茉已经记不清朋友样貌,只记得她们像淋雨的两只小雀,抖落轻薄绒毛上的雨珠,在寒冷冬夜挤在漏风的笼子里靠紧对方取暖。

        可是不过一年,她的朋友被人领养离开福利院。

        她又成了孤零零的一个。

        她总是在以为自己拥有时,被上帝告知,孩子,那不属于你。

        姜茉将水阀拧到最大,仰头闭上眼。

        水瀑从额头闷灌浇下,封住鼻息,窒息感从口鼻向四肢大脑蔓延,身体像沉入海底深处,视野慢慢变暗,直至眼前呈现一片无杂质的黑,脑内嗡鸣声将刚刚不堪一击的脆弱思绪彻底压盖住,姜茉才将水阀关上,佝下轻薄的背脊,大口喘/息。

        从柜子里找出一身干净衣服换上,姜茉从最底层搬出整理箱,拿出里面陈旧的工具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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