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珩指了指他,“这衙门实属荒唐。”

        付九绪喊冤道:“我们做下属的,除了听从上头的命令,实在无能为力啊。”又道,“明府发这般大的火,可见有把咱们奉县的百姓放到心上,若不然跟前任那般,何至于如此愤慨?”

        这话把宋珩噎了噎,皱眉道:“听你这一说,前任蒋县令上任之时,衙门也是欠了巨债?”

        付九绪“嗳”了一声,起身道:“实不相瞒,也是有欠债的,只不过要少许多。”

        宋珩闭嘴不语。

        付九绪继续道:“说句不中听的,这都已经成为约定成俗的陋规?了,你填我的窟窿,我填你的窟窿,总能想法子填上,只是受累的便是当地百姓。

        “我们这些做下属的说不上话,蒋县令想往上走,打通关节样样都要花钱,若是肥缺,砸下的钱银则更不消说。

        “付某在奉县做了八年县丞,虞县令算是第三任,今日在此与宋主簿说这些,也是掏心窝子的话,还请你好生劝一劝。

        “虞县令这般年轻,往后前程不可估量,若要往上走,这点事算不得什么。”

        他老油条的语气把宋珩说笑了,一个人在无语的时候是会笑的,就像邹一清,装糊涂方才能混到致仕。

        宋珩自认识尽人心,以往虞妙书养在深闺,哪里知道人间险恶,能这般愤慨,可见本性纯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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