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胡乱烦恼,余光忽见有人打院门进来,步履疏朗,恣意飞扬。她便忙崩紧身子,双手交叠,摆出副极恭顺的姿态。
一双月白色靴子自面前掠过。靴面上金丝钩勒的麒麟昂首翘尾,脚踏银丝祥云,外缀七彩宝石。
衣阙拂摆,梅香一径而逝。
待他在正堂坐定:
“你便是那日城外大雪中的侍女?”
声音同那日不差分毫,脆生生的,又裹挟股少年人独有的英气,像初春破冰的溪声,清凌凌撞进人耳里。
李遇躬身入内,老实答话:
“回少爷,正是奴婢。”说着语气含了哽咽,“奴婢当日不仅没能助少爷脱离险境,已是惭愧万分。末了还要劳烦王爷出手救奴婢性命,这份恩情,奴婢没齿难忘。”
言罢蓦地屈膝跪地,行一大礼。头倒是没有再同夫人那一样磕,留了三分余地。
不等黎崇开口,她接着抢白道:
“奴婢自知蠢笨,仍求少爷容奴婢一草芥之身。奴婢五岁上便没了爹娘,叔舅嫌弃,不肯收留。那时的命就像水中浮萍,这世间之大竟没半寸容身之地。奴婢是前世修了福,才得进王府,算是终于有了个家……”
先卖一波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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