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做的全部事情,就是拒绝了其他客人过夜的要求;晋璋让她去“北胡春”教歌姬唱北地民歌,她教得毫无保留;想为晋璋买上等的衣料做点什么,可自己攒下的那点碎银,买到的布料只够她做出一件里衣。

        晋璋只当她懂事,越发把她当个小玩意儿宠着,终于在某次酒醉后,舌头一滑,拥着她感慨:“多早晚去弄个小院儿,把你赎出来,住里头,天天给我唱曲儿……”

        月桃眼睛都亮了,那一刻她忽略了二人之间完全不对等的身份和地位,忽略了恩客赎身风尘女后大概率也不会给对方名分,无非是想把对方变成自己的专属禁脔。

        离开北地十余年,早逝的父母都已面目模糊,只有倔强不肯改的乡音跟自己一路至此。听见晋璋的“承诺”,月桃只觉得,她要有一个“家”了。

        她这辈子没经历过所谓的“偏爱”,于是自动忽略了那个“偏”字,满心满眼只装那个“爱”字。而正是这个“偏”字,要了她的命。

        “你承诺要为她赎身,过后又反悔了,嫌她麻烦,便想杀了算了,是这样吗?”

        金季欢问这句话时,神情异常的平静,语气也轻轻的,仿佛她才是那个审案的人。

        “我根本不记得我说过那样的话!”晋璋悔得涕泗横流:“即便说过,酒话怎能当得真?”

        金季欢“腾”地一下站起来,指尖直直戳到晋璋鼻尖前:“这样的话,这样的……如何能叫人不当真?你在向一个没有家的人许诺一个家,换做是谁,都……”

        很快她便从声色俱厉转变为声泪俱下,沈寒灯在帐外也听得直摇头。

        决定认罪的那一刻,晋璋的心性和理智就已彻底垮了。原本器宇轩昂的贵公子此刻倾颓在宽大的椅子里,眼泪鼻涕和口涎混在一起糊了满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