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熬过一餐,林稹正想起身去房里歇一会儿,钱氏又匆匆嘱咐道:“珍娘,你去屋里理一理线,待我洗净了碗,稍后就来。”
林稹没回嘴,只是疲惫道:“娘,已经快酉时了,今儿只怕织不完一匹布。”
钱氏摇摇头,细声细气解释:“熬一熬罢。家里穷,又没有别的进项,再不勤恳些,就得断炊了。”
林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点了点头,拖着身子往正屋走。
自祖父去世、祖母被二房接去汴京后,正屋是钱氏和林父住着,为了借日光织布,又怕被雨淋湿,就把腰机放在离窗户不远处。
连日多雨,支摘窗早早的阖上了,屋子里暗沉沉的。
林稹点了一盏豆油灯,淡淡的臭气飘出来。
借着这点微末的光亮,她坐在小凳上,开始整理七八个线筒,再把经线一根根对齐,用竹片相邻着穿过扣眼……
脚踩踏板,手持梭子,咯吱咯吱的机杼声响起。
三人轮换织布,熬到月隐星稀,一匹绢终于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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