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宁寒,一字一句道:“此番黑漠荒原之行,于你而言,恐非坦途,更非机缘之地,而是一道凶险万分的劫关!你恐怕会在此地,遭遇一场关乎生死存亡的巨大危机!此劫凶险异常,其根源似与这整片荒原的古老死寂之气,尤其是那即将开启的古修洞府的气脉紧密相连,甚至……贫道灵觉隐约感知到,其背后还牵扯到某种……超乎想象、极其古老而阴邪的恐怖存在!它似乎……早已注意到了你!”

        玄玑子的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显然这番窥探对他消耗不小,他喘了口气,继续道:“贫道道行浅薄,天机更是混沌难明,只能看个模糊大概,那黑气具体为何,危机将于何时、以何种形式爆发,难以明晰。但那股令人神魂战栗的危机感,绝不会有错!总之,请木道友……务必、务必万分小心!尤其是在洞府开启之后!”

        他这番模糊却又无比笃定的预言,如同数九寒天里兜头泼下的一盆冰水,又似一道无声的惊雷,在宁寒的心湖中轰然炸响!让他心头猛地一颤,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自尾椎骨骤然窜起,瞬间席卷四肢百骸,连体内奔流的灵力都似乎为之一滞!

        危机?关乎生死?古老阴邪的恐怖存在?早已注意到了我?

        玄玑子这如同谶语般的话语,像一把闪烁着寒光的钥匙,瞬间打开了他心中那扇自离开落云宗后便一直紧闭的、名为“不安”的闸门!刹那间,无数被他强行压下的线索碎片疯狂涌现、碰撞、交织——血棺在幽冥涧的异动、吞噬巨棺与花妖后的细微变化、赵乾临死前那怨毒的诅咒与关于“主人”的惊惧、炼魂宗如同跗骨之蛆般的阴魂不散、五位师尊提及血海深仇时的凝重、以及那连他们都讳莫如深、势力可能庞大到无法想象的仇家……

        这些原本看似孤立的事件,在此刻,仿佛被玄玑子这句预言用一根无形的、充满不祥气息的线串联了起来,共同指向一个模糊而危险的未来图景!那图景的中心,正是他自己!难道这黑漠荒原的古修洞府,并非偶然现世,而是一个针对他的陷阱?或者,他身怀血棺这等异宝,注定要卷入与某些古老存在的纷争之中?

        宁寒的背脊瞬间沁出一层冷汗,但他强大的意志力立刻发挥作用,强行压下了翻腾的思绪与那瞬间涌起的惊悸。他面上依旧维持着惯有的镇定,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眸,变得更加幽深,如同两口不见底的寒潭,仿佛能将一切光线都吞噬进去。

        他缓缓转过头,迎上玄玑子充满担忧与探究的目光,郑重地、一字一顿地传音回道:“玄玑子道友,此言……宁某,谨记于心。多谢!”

        他没有多问,也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恐惧。因为他知道,在这危机四伏的修真界,恐惧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唯有力量,唯有谨慎,唯有做好万全的准备,才能于绝境中搏得一线生机。

        他下意识地,再次将一丝神识沉入腰间的储物袋,轻轻拂过那口沉寂的、却仿佛蕴藏着无尽秘密与危机的血棺。

        “古老阴邪的存在……你,究竟是什么呢?而你……又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宁寒在心中,发出了无声的质问。前方的黑漠荒原,在他眼中,已然从一片寻求机缘的宝地,变成了一张缓缓张开、等待着猎物踏入的、黑暗而狰狞的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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