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宓示意翠微将人搀扶起来,看向内监:“从这里去内府一来一回少说也得两刻钟,不说能不能寻到人,即使真寻到了替代的乐手,也未必来得及同他们相应和,此事有关国体,岂能计较个人颜面和利益得失?”

        内监左右摇摆,临时出了差错的事情,他并不敢告诉皇后,否则即使此事能顺利解决,他们所有人都免不了一顿责罚,本想着能私下调整解决最好,虽沈宓的确言之有理,但他仍是不敢冒险:“良娣,您身份特殊,此事若是被陛下娘娘或太子殿下知晓了,小人们担待不起的。”

        沈宓当然清楚其中风险。时下风气对女子规训极严,尤其她的身份还是太子良娣,本就不能太过于抛头露面,素日出去都是以幕离遮面,但她一想到对面之人是党项,是于她有血海深仇的党项人,她便愈发觉得不能在这些人跟前失了大齐气量与风度。

        沈家满门忠烈,她身为女子,不能同父兄一样上战场杀敌,但若能在这种事情上为大齐做些贡献,才不算有辱家风,有失国格。

        深思熟虑后,她当机立断:“届时我换身衣裳,同她们穿一样的衣裳,以纱遮面,只要你们守口如瓶,想必不会授人以柄,拿曲谱来。”

        内监焦急地望向门口,只好破罐子破摔,道:“委屈良娣。”

        已经有人换上了一把新琴,沈宓看过曲谱后,松下一口气来:“这便好了,这谱子的前半部分我曾练过,我熟一遍谱子便可与诸位合奏。”

        沈宓虽说略通琴艺,但上手极快,但凡是内行人,都能看出来她哪里是略通一二,分明已是国手程度,如此难度的曲子她也只是自己顺一遍,第二遍合奏时便已经能很快融入,全程无错音,比那个手指受了伤,甚至练了两个月的伶人还熟练些。

        而那个先前被遣去寻人的宫女,过了两刻钟才回来说没寻到人,内监无比庆幸方才听了沈宓的话,才不至于酿成大祸,唯独让他担心是沈良娣会在宴席上被人认出来。

        同这些伶人一起上场时,沈宓的妆发与她素日风格全然迥异,又以薄纱遮面,额前以花钿妆饰,只露出一双杏眼。

        她敢这么做,也是因为这种宴饮一般是彰显气度以及撑场面,并不会有多少人真正去看演奏的伶人,而她嫁入东宫一月多,鲜少出面,在座并没几个认识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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