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禾并未参与这场全球性的精神共振。她独自走进深山,来到一处隐秘洞穴。这里是初代心语藤的起源地,岩壁上刻满了远古先民的手印与符号。据部落传说,第一个说出“我在听”的人,就在此处闭上了眼睛,身体化为藤蔓的第一粒种子。
她点燃一支蜡烛,放在石台上。火光摇曳中,她看见岩壁浮现出新的痕迹??一道细细的裂痕正缓缓延伸,像是某种生命正在苏醒。她伸手轻触,指尖传来温热的搏动,如同脉搏。刹那间,脑海闪过无数画面:阿果坠机前最后的眼神、林知夏握着她的手微笑、加沙母亲拥抱仇人时颤抖的背影、非洲少女在沙地上写字的侧脸……这些影像交织成一条光带,缠绕住她的意识。
一个声音响起,不分男女,不辨来源,却熟悉得如同自己的心跳:
“你准备好了吗?”
她没有回答,只是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包,那是林知夏留给她的遗物。她解开布囊,取出一根由心语藤纤维淬炼而成的黑色长针,缓缓刺入自己左手腕内侧。鲜血滴落石台,渗入裂缝。瞬间,整座山体震动,洞顶簌簌落下尘埃,而那道裂痕中,竟缓缓探出一截嫩绿新芽。
它生长极快,转眼已攀至半空,绽放出一朵前所未见的花??花瓣透明如水晶,内部流转着七彩光影,花蕊中央,悬浮着一颗不断跳动的光点,宛如心脏。
小禾知道,这是第二十二朵花。
也是“新生”的象征。
她退出洞穴时,天已微明。村中传来孩童的笑声,原来不知何时,所有人家门前都长出了心语藤的幼苗,叶片上依旧写着“听见”,只是字体更加柔和,像是被温柔的手一笔一划描过。小禾走回田边,发现第十九朵黑花的位置已被新芽占据,而那颗曾映照众人的露珠,已渗入土壤深处,不知去向。
但她清楚,它仍在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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