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迅速换上一件粗布衣裳,戴上幂篱遮面,又从箱底取出一个小瓷瓶,里面装着几粒安神丸??这是她为四阿哥调制多年的老方子,正好可以作为“送药”的借口。
“弘皙呢?”她问。
“少爷已被安排好,若半个时辰内我没回来,他就带妹妹们躲进密室,烧掉所有敏感文书。”
程纤月点头,深深看了绿芜一眼:“你若被抓,就说不知情,一切由我主使。”
“主子!”绿芜红了眼眶,“您何必亲身犯险?让我去吧!”
“不行。”程纤月语气坚定,“这事只能我来做。因为只有我,才敢在他面前说真话。”
两人趁着夜色潜行至园外,果然有一辆不起眼的青篷车等候。赶车的是个中年太监,见到她们只微微颔首,便催马前行。一路上,程纤月心跳如鼓,耳边风声呼啸,仿佛整个京城都在注视着她这一场孤注一掷的奔赴。
景仁宫外,值守森严。但正如绿芜所言,赵统领见到来人手持内务府通行腰牌(那是她早年得宠时留下的),又听说是为德妃送安神药,略作查验便放行。
她被带到偏殿等候。宫灯幽幽,映着金砖地面泛出冷光。她跪坐于蒲团之上,双手交叠置于膝前,看似恭顺,实则脑中千回百转,反复演练待会儿要说的话。
约莫过了半炷香时间,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沉重,稳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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