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乡里虽然看上去都被扫过一遍,损失最大的,却是码头边上的一排仓库。
被踩进泥里的稻谷,横流在地面上的香油,撕扯成碎片、沾着血渍的布帛,无不诉说着这里遭到了何等粗暴的劫掠;
有的库房甚至被砍开大门,里面的陶器被推倒砸烂,木器被锤出大洞,美丽的漆器,光洁的铜镜,即便不能带走,也要被砍上一刀……
粮食和布匹也就算了,硬通货,哪怕不拿来卖,自己吃用也用得着——特别是不事生产、专司劫掠的海盗。
然而,漆器,铜镜,这些东西又轻便又贵重,为什么不带走?为什么只是毁掉?
总不能只是为了销赃不便吧?
还有,还有被杀害、被掳掠的百姓。不杀大户,不杀富户,杀的是码头附近,以扛货为生的穷苦人;
掳走的妇孺,毫无固定范围,更像是随手而为。打破一些低矮浅窄的棚屋,随手拽了就走——
如果只是为了利益最大化,杀富户,抢大户人家的妇孺,更正常一点吧?这样做,是为什么?
沈乐一边派人暗中查访县内及周边的店铺、货栈、黑市,一边耐下性子,挨个拜访了县内几位有头有脸的大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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