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青年,晚上睡下的时候咳出鲜血,早起上工的时候,已经成了一具冰凉的尸体,再也没有睁开眼睛。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这样消耗民力,就不怕,就不怕百姓造反吗?

        沈乐想不通。但是,直到他熬满两个月,漫长得犹如两年一样的两个月,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里时,他才知道,什么叫做地狱:

        村子里面,虽然不至于家家户户挂孝,每隔三户,也有一户挂白。

        沈乐快步走过一间间草棚,一间间泥屋,几乎每一间房子里,都会传出咳嗽声:有的撕心裂肺,有的有气无力。

        他一时间心急如焚,几乎是狂奔着冲向自己家,远远看到家门,先松了口气:

        谢天谢地,没有挂白。所有人都还活着。都还活着!

        然而仅仅是活着而已。再走几步,还没进家门,沈乐就听到了急促的咳嗽声,仿佛要把心肺五脏全都咳出来一样。

        他快步进门,唯一的一张床上,并排蜷缩着两个干瘦干瘦的人影,身体平平地掩在薄被底下,几乎看不到起伏。

        弟弟面黄肌瘦,看到他回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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