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李世民收拢队伍,梳理战场,简单核算功绩,看押俘虏……所有的事情做完,想起来去看看两个道长的时候,就看见伤兵营里某个地方,挤得满坑满谷。

        人群中央,正有个似乎耳熟的声音,慌慌张张,不是很自信地高声嚷嚷:

        “我也不懂啊……我真的不太懂的!反正就是,拔箭头之前,把上面的血管用小钳子钳住,没有小钳子就狠狠按住,实在按不住就用布条勒住……

        然后最好不要硬拔,先把肌肉割开……顺着方向割!不要横着割!横着割会割断的!——我真不会!我真不知道肌肉走向!你们弄几具尸体剖一下不就行了吗……”

        这音量,这语气,完全搭不上边。李世民微微驻足,止住身边准备大喊的亲随,找了个稍微高点的地方站上去看一眼,这才恍然大悟:

        里面挤得里三层外三层,大概所有的军医,乃至能动、能看热闹的伤兵,和送伤兵来的士兵,都挤在这里看热闹。

        人群中央,那个曾经跟着他冲阵的小道士面前,趴了一个看不清面目的伤兵,铠甲已经卸下,肩膀上戳着两支箭羽。

        小道士扎煞着两只手,来回乱摆:

        “我真的不会!肩膀这里,肌肉,骨头,血管复杂得很,你让我动手,这位大哥就废了!来个懂的人啊!”

        李世民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他微微摆了摆手,亲随立刻扬声,排开人群,把沈乐和他师兄拖出人群。

        沈乐脸上、手上,到处都是鲜血,头发散乱,袍子一塌糊涂,乱七八糟地行了个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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