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江弦也挺唏嘘的。

        他来到这个时代,见到这些人,然后又亲眼见证了这些人的离开。

        记得第一次见着丁凌,还是在京城的那次劳动宫的全国书市上。

        当时江弦受邀去和读者们见面,结果半路忽然杀出几位老前辈,其中包括叶圣陶、臧克家、谢冰心、严文井以及丁凌。

        而在此之前,江弦和丁凌的第一次交集,其实是丁凌在复出以后,也是江弦在拍摄《边城》的时候,刚复出的丁凌给他的《棋王》在《文艺报》上写了一篇文学评论文章。

        后面两人的来往就更多了,而随着和丁凌的不断熟悉,江弦也渐渐发现了,与其说丁凌是一个刻板的马列主义老太太,不如说她是一个个性非常鲜明的人。

        晚年的丁凌,一直在忙活她操办的那份“民办公助”的文学杂志《中国》。

        记得当时国庆刚结束,在宴会上,丁凌找到江弦,亲自邀请江弦过去主持这部杂志,不过江弦知道那是个火坑,不肯往里面跳。

        一本杂志,读者拿到的时候往往关注的只是内容,但它作为一个产品,更多的制作功夫在外围:刊号,审批,印刷,发行,监管,等等。

        而每一个环节都无比琐碎和具体,都需要人脉,需要钱,需要上上下下的跑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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