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有些能说清,最后也得了一纸田契,喜笑颜开地回去,有些说也说不清,只能每日将关城门时便出城,天将亮时再守在城门口,省去城中投宿的费用。

        守城门的小吏就渐渐不耐烦起来,这些人既穷且精明,浑身上下一个铜板也没有,想要他们交进城钱是不能的,可拒在城外又会苦苦哀求,挡着后面进城的人。

        打是随便打的,但只要你不敢往死里打,人家皮开肉绽也要在地上滚着爬着要进城,叫县官见了,反而责罚小吏虐打百姓。

        要抓进监牢呢?监牢里没那许多空屋子啊!之前塞进去的管事们还得一个个责罚处置呢,那都是为富不仁的真狗腿,谁个有心思装进这许多穷鬼去!

        于是这些人求一求,小吏骂几句,趁着天色尚早也就放进去了。

        这十几个人低着头,跟着一群穷鬼进城时,小吏竟也没看出什么端倪。

        南郑城是不如汴京那样繁华的,可毕竟也是座大城,房子里也住满了人,那该有的商铺就会有,该有的生意也会有。有煎烤烹炸的香味从食舍里飘出来,有美酒的香味从酒舍里飘出来,还有脂粉香气从胭脂水粉铺子里传出来。

        有结队而行的女郎,有骑马而过的郎君,还有坐在楼上高谈阔论,引得楼下女子频频侧目的“人样子”。

        “那就是禁军。”

        楼下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就眯了眼睛向上看,看了一会儿,又低了头,冷冷地笑了一声。

        “当真是个‘人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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