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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样的做法,固然有一些自我性情在其中,但闻潮生没有劝阻法慧,也承诺如果法慧出事,自己会帮忙安置西海镇的镇民。

        倘若法慧一去不返,即便青灯寺对于他们身上的幻象有一定压制效果,但最终也是凶多吉少,不过阿水如今的性命是法慧给的,法慧也不欠他什么,闻潮生素来做事分个恩怨,他能看出法慧不进这雪山自己找上一找是不会死心的,便也不会多说些什么来绑架法慧自由。

        “路上小心。”

        闻潮生对着法慧挥手,后者走至飘雪朦胧处回身一看,似乎是理解了闻潮生的善解人意,对着他微微一躬身表示感谢,接着便毫不犹豫地一头扎入了雪谷的小路……

        行路难,路难行。

        当漫漫雪花划过法慧的面庞时,他已运转全身的丹海之力与佛轮一同抵御这致命的风雪,片片风雪如刀,是这片「天悲」的无情对于凡俗最直接的冲击与排斥,法慧双手合十,艰难行于其中,每越过一座雪岭或是穿过一处山谷,他便会稍作顿足,用佛轮的力量反复刻印,在这片天悲之地艰难留下暂时不会消散的痕迹。

        即便他已四境圆满,可在这风雪的影响下仍是浑身冰冷,手脚发怵,而这仅仅还是十万雪山的最外围,若是再往深处走,莫说他,只怕就是五境的天人来了也难撑得住。

        法慧走走停停,停停行行,身影渐行渐远,转眼已不知路过了几处雪峰,又过了几处谷口,深可没膝的大雪让他行动迟缓,浑身僵硬,思绪似乎也被埋入了冰冷的雪中,他茫然地望着周围,茫茫飞雪似乎连天穹的蓝色都彻底染白,留下了密不透光的绝望,这里的飞雪几乎全由「天悲之力」所化,终年皆如此,既不会轻易削减半分,也不会堆砌得太甚。

        但他又该如何才能寻找到那些迷失在这雪山之中的人?

        法慧不知何时开始喘息,身体之中的力气、温度、一切的一切都随着他每一次口鼻喷吐出的白雾而离去,他不再双手合十,而是四处刨着雪,任何一些不平整的地方,他都要刨来看看,下面是不是埋着谁的尸体。

        可这雪山之中,死亡的白成了唯一的颜色,这种单调会随着风吹进每一处毛孔,再顺着血液流进心脏与大脑,法慧咬着牙,又硬顶着这大雪朝着山谷的更深处走去,耳畔除了风声再无其他,寂静地令人心里发慌,原本一头乌黑的长发也变得斑白,他的目光在无垠无穷的白中搜寻着任何一抹其他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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