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正,贾赦领着邢夫人,踩着点进了荣禧堂。

        贾赦脸上带着几分不情愿,又混着一丝侥幸,大约是觉得昨日碰了个软钉子,今日母亲单独召见,或许事情尚有转圜余地。

        邢夫人则是一贯的木讷中透着点小心翼翼。

        “给母亲请安。”两人行了礼。

        贾母没叫立刻起身,只是用目光缓缓扫过他们。

        贾赦穿着簇新的宝蓝色暗纹直裰,腰间的玉带扣油润生光。

        邢夫人头上那支赤金点翠步摇,也是分量十足。很好,这身行头,倒是省了她不少口舌。

        “起来吧,坐。”贾母语气平淡,仿佛真是寻常母子闲话。

        “一晃眼,你们都这个年纪了。赦儿,你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咱们府里光景最艰难那会儿?”

        贾赦一愣,没料到母亲会提起这个,含糊道:“儿子……记不太清了。”

        “鸳鸯,”贾母转向侍立一旁的鸳鸯,“你年纪轻,怕是更不知道。我倒是记得,那时节,逢年过节,碗里能多片肉,就是天大的欢喜。赦儿那件冬衣,袖口短了,接了一截又一截,颜色都不一般深。”

        鸳鸯心领神会,柔声接话:“老太太这一说,奴婢虽未亲见,却也觉得心酸。可见如今府里的富贵,真是老太爷和老太太辛苦挣下来的基业。”

        贾母点点头,目光似有感慨地落在贾赦身上:“是啊,基业来之不易。所以我才时常担心,怕你们忘了根本,被这眼前的富贵迷了眼。赦儿,你如今是咱们府里的长房老爷,更该给弟妹子侄们做个表率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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