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陕西四百万口嗷嗷待哺,岂能在此空耗时间?盐政百年沉疴,非百日可解。眼前,唯有先解燃眉之急!纵是饮鸩,杜某也只得先止此渴!”
他斩钉截铁道:“此事杜某心意已决。正月初三,仪仗轻简,即刻启程!盐场追缴之事,杜某已全权委于何大使与钱巡检。更有王盐台、赵运同坐镇扬州,明察秋毫,想来断不致生出什么乱子。”
赵汝弼急道:“不若杜秉宪坐镇扬州,遣一心腹持文书前往南京接洽?如此不失为两全其美之法!”
杜延霖看着眼前两人“情真意切”的挽留,心中冷笑更甚——看来鱼儿确实要上钩了。
他面上却露出几分被说服的犹豫,沉吟片刻,方才缓缓道:
“二位大人赤诚之心,本官感佩。然预支盐引乃国家大事,岂能假于他人之手?”
说着,杜延霖站起身来,一揖到地:
“杜某去意已决,二位大人不必再劝了。”
赵汝弼和王茂才对视一眼,话已至此,再强行阻拦,反倒显得他们别有用心,欲盖弥彰了。
王茂才端起茶盏,用杯盖轻轻撇着浮沫,语气仍然是那副不疾不徐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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