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延霖依言坐下,腰背挺直,目光平静地迎向杨宜。
杨宜并未立刻开口,而是端起案上的茶盏,慢条斯理地撇了撇浮沫,啜了一口,才缓缓道:
“杜秉宪奉旨南下巡盐,栉风沐雨,辛苦了。”
“为朝廷效力,为陛下分忧,不敢言苦。”杜延霖答道。
杨宜放下茶盏,目光变得深邃:
“扬州之事,本督已有所闻。民变骤起,倭寇趁隙而入,搅扰地方,百姓惊惶,实乃不幸。盐政乃东南命脉,牵涉国计民生,又值倭患未靖,更需稳妥行事。杜秉宪初到地方,锐气可嘉,然行事操切,急于求成,恐非福泽地方之道啊。”
他的语气平缓,如同长辈提点后辈,但字里行间却将扬州乱局的根源隐隐指向了杜延霖的“操切”。
杜延霖神色不变,微微欠身:
“制台教诲,下官谨记。然扬州民变,实乃事出有因。下官追查盐课积欠,乃奉旨而行。然盐场大使何和颂、巡检钱禄等人,借机酷烈催逼,滥杀无辜,煽动民怨,实为构陷钦差,祸乱地方!”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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