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延霖微微转过头来看着钱有光,没有接话,只是静待下文。
钱有光身子身子又向前凑近半分,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成了耳语:
“赵浙曹此人秉性,最是谨小慎微,向来不敢行差踏错半步。他今日百般推诿,实非存心刁难秉宪,而是…他头顶悬着一柄利剑,容不得他不如此行事。”
他故意停顿,意味深长地注视着杜延霖的眼睛:
“秉宪可知,是何人手持这柄利剑?”
杜延霖心中念头飞转,面上却恰到好处地露出几分探究的疑惑:
“哦?愿闻其详。”
“正是南京户部尚书,孙应奎孙部堂。”钱有光一字一顿道,目光紧紧锁定杜延霖的反应:
“孙部堂原为北京户部尚书,位高权重,只因前年…嗯,些许风波,为人所劾,才右迁南京。其心中块垒,可想而知。”
杜延霖了然地点点头。孙应奎从实权在握的北户部贬到南户部,这其中的落差与怨气,不言而喻。
钱有光见杜延霖听得专注,言语更加露骨直白:
“孙部堂此番贬谪南京,虽远离中枢,却从未熄了重返庙堂之心。扬州王茂才何人?乃是严阁老夹袋中亲近人物,此番栽在秉宪与王制台手中,孙部堂视为天大良机!他正欲向严阁老示好,如此机会送上门来,他岂能坐视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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